其他朋友劝他“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说狗屁，这种婚拆了才是积德行善。

于是自己花钱找了人，拍到了程玥和别人在一起的证据，让我那自欺欺人的加减法彻底崩塌，下意识的喃喃自语。

“减一百分”

覃浩说：

“阿辞，别拖累自己。”

我颓靡了一会儿，然后收拾东西离开了家。

覃浩的离婚协议很快发了过来，也发给了程玥一份，程玥立刻打来了电话。

我没接，只是把昨晚预约的离婚登记时间截图发给了她。

很快，程玥拍了一张家里的照片发给我。

“就因为这个？江辞，我昨天在加班，我跟你说过了。”

“你以前说过会全力支持我的工作，现在反悔了就搞这出，那我道歉行了吧。”

“一个小时内回来，我带你出去补过，给你准备了礼物，过时不候。”

她又发来一张照片，是我们婚后常买的那家奢侈品店的手表，有个一模一样的正戴在我手上，已经买了有半个月了。

我把她在酒吧的照片发给她，然后回复：

“你抓紧时间看看离婚协议，明天下午三点，别迟到。”

程玥发了很长的语音，我实在懒得点开听，于是把手机丢到一边又开始补觉，迷迷糊糊地还梦见了十八岁的程玥。睡醒时天已经黑了，手机塞满了未接来电和短信，还有99的消息。

程玥最后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阿辞，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吗？这只是工作上必不可少的场面，我并没有背叛你，不管怎么样，给我个机会让我道歉好吗？”

我几乎都能想象到程玥在我面前说这句话时可怜又无助的神情，这是她每次道歉时会摆出来的姿态，像极了十八岁时的她。

那时候我们刚互相鼓励着熬过了高三，高考结束那天还去江边放了孔明灯，顶着青春期少男少女特有的丑陋发型和青春痘在缓缓飞起的烛火中牵了手。

结果那天夜里，警察上门抓捕吸毒的程玥爸爸，她爸在慌乱的逃窜中出了车祸一命呜呼。

初恋的喜悦还没过夜，就被死亡的阴影笼罩了彻底。

我赶到程玥家时，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去许多，她的爷爷奶奶跟救护车走了，只留下她坐在街边发呆。

“阿辞，我不明白。”她说：“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我？”

那时她可怜又迷茫的表情让我的心像被人狠狠揉碎，只是抖着手将她抱进怀里。

“别怕，”我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如今，这样的表情不再让我心软，只让我觉得厌烦。

第二天，我提前了一个小时到民政局领了号。

程玥来的时候形容憔悴，穿着也不太整洁，冷着脸坐到我身边。

“你就非要这样？我那只是逢场作戏，我从来没有跟他发生过什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我嗤笑一声，出言讥讽：

“那你们这出戏排片还挺多啊，关系这么熟，没少去酒吧巡演吧？你是没跟他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你只是十分享受这种暧昧纠缠罢了。”

她沉默了，我接着问：

“他知道你有家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