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我倚着梅树静静伫立，直到天空簌簌落下雪花，才堪堪回过神。

顺着柳绿红墙的宫道，我踩着积雪回了东厂京华园。

天上的雪花飘飘扬扬，落到脸上瞬间化成了水。

冰冰凉凉的，亦如我此刻的心。

院内，我看着一身鹅粉大宫女服侍的杜月菱走远，才深吸一口气进了竹苑书房。

一身玄袍的云序砚拿着一张鸳鸯戏水的帕子擦着手，见我进来，眉头微蹙。

“玉盏，这里你不该来。”

我一怔，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从前他的竹苑我来去自如，自从杜月菱来了后，我连见他一面都成了奢望。

“天寒地冷，我给你端来御膳房的炭火取暖。”

我淡声说着，将手里的火炉子放在了书桌上。

云序砚瞥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拿。

“以后这些小事不用你做，底下的奴才会安顿好。”

我蜷紧手心，平静地点了点头。

“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我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我和云序砚曾是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

但人人都说我是天生的丧门星。

一出生便克死母亲，及笄那年父亲也因一场大病而死。

孤苦无依之际，是云序砚护住了我。

他说：“别哭，我带你入宫。”

在那个雨夜，他一手撑伞，一手牵着我，进了宫墙柳绿的深宫大门。

宫中人欺我弱小，他时时刻刻将我带在身边当差，不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还对我说：“玉盏，往后这冰天雪地的深宫，就是你的家。”

也是那一天，我才知道他断了子孙根在宫里做了太监。